VISUAL ARTIST - TAN CHOO KUAN
REVIEW
陈子权的艺术成就
By 林肇刚
艺术的道路是崎岖的,绝不平坦,越深入越困难,挫折也越多。许多人最初对艺术抱有浓厚兴趣,野心勃勃,几经挫折之后,只好放弃心爱的艺术,另图发展。坚守艺术岗位,矢志不渝的人不是没有,数量实在不多。画家陈子权先生是其中一位。陈先生对艺术教学和艺术创作永不厌倦,而且豪情一如往昔。他把普及艺术奖掖后代当成是一种责任;同时把追求艺术视为自己的目标。这种高尚的理想,使他的人生愈见丰富,也使他努力不懈地去攀登艺术高峰。孔子说:"乐以忘忧不知老之将至",陈先生庶几 近之。
陈先生的热衷于艺术,是有原因的。他从小对图画发生兴趣,小学时已有很多作品参加的图工展。中学时期,他对艺术的爱好与日俱增。他一面在华侨中学读书,一面到南洋美专进修油画。1955年,他同时获得高中文凭和南洋美专的文凭。高中毕业后,他在小学和中学从事美术教学,退休后,仍未放弃教导生徒。在美术教育工作上,他已奉献出四十余年的心血。新加坡艺术界的蓬勃发展,人才辈出,陈先生是有一份功劳的。桃李不言,下至成溪,没有前人的辛劳,是不会开花结果。我认识陈先生多年,发觉他对于儿童的美术教育很是关怀。他认为一个人的艺术爱好是从小时候培养起来,不一定是天生的。陈先生有丰富的教学经验,他的看法是有所根据的。
教书是为了生活,生活有着落,才可以致力于艺术。陈先生踏入社会以后,课余之暇,全副精神投入绘画。在这方面,他具备了有利的条件。他是华侨中学和南洋美专的毕业生,本地画坛的前辈如林学大、陈文希、陈宗瑞、施香沱、钟四宾、刘抗都是他的老师。他年轻时即已经是本地艺术界的活跃份子,是艺术协会和中华美术协会的会员,使他有机会和黄葆芳等前辈画家建立友谊。1964年他参加叶之威的"十人画会",得到了叶之威的细心指导。陈先生为人随和谦让,又能尊师重道,画坛前辈对他都很爱护,不断给予鼓励。这些前辈对他来说,是"平生夙谊兼师友"。此外,他与艺术界的同道,无论同辈或年轻一代也保持良好的关系。有了这些优越的条件,加上他的好学,脚踏实地,在新加坡画坛崭露头角岂是偶然?
画画是陈先生的第一生命,几十年的耕耘,产量不菲。他画油画,兼作素描。他出版六本画集,以及一份巨型的油画挂历。这是他艺术创作的一部分成绩。除了这几本画集之外,从60年代开始,陈先生的作品常发表于本地报章、杂志,以及香港的文艺世纪。他也为学校、社团的刊物设计封面,颇获佳评。他参加过多次的联展、国庆美展、总统美术义展,
并举办过三次个展。他不是本地艺术界的领导人,却是积极的参与者和支持者。
陈先生对艺术的看法,不囿一端,而是多方借鉴的。他不象一些画家只是老师的马首是瞻,而是中外古今的名家兼收并蓄。他收藏名家字画以作观摩,即是好例子。至于题材,不局限于南洋景物,而是争取机会到外国游历,尽量发掘新鲜的题材。他的眼界和胸怀很广,对于不同国家的景物,只要是美的,他都猎取,不分轩轾。因为题材来源广,而每个国家都有其特色,要完美而恰当地表现出来,没有娴练而多方面的技术是做不到的。陈先生的多方面取材,是锻炼表现技法的一种手段。多锻炼,技法全面,表现力也益见精进。陈先生擅长素描,数量多而精。他的素描不是一般画家的速写,而是精心绘制的产品。有的画家把素描当
成草稿,寥寥数笔,而陈先生却把它视为一幅完整的作品。因为素描的根底深厚,运用自己的优势向素描发展,是一种明智的作法。他的素描,是师承苏联画家什希金。西洋著名画家留传下来的素描稿甚多,陈先生当然也会观摩学习。中国古代画家很少留下素描,偶有流传的,都是非常简略的写生稿,与西洋名家的素描不可同日而语。陈先生是油画家,接触西洋画多,受其影响是可以理解的。
虽然陈先生是一位取径很广的画家,在创作的态度上,却遵循着老师的道路。本地第一代画家,无论是画中国画或油画,都是写实的。陈先生从不因世界艺术潮流的变化而改变其写实的风格。在新加坡画坛,与陈先生同辈的画家,几乎都是如此,不象年轻一代画家的追随潮流,争奇夺巧。陈先生是油画家,注重写生,每一幅作品都是来自写实生活。五、六十年代,他利用周末和学校假期,到新加坡各角落写生,题材不外是一些横街窄巷和马来甘榜等。稍后到西马、东马、印尼写生,题材增广。70年代以后,他参加艺术团体几次到印度、尼泊尔、中国、欧洲旅游考察,每次旅游不忘写生。他了解到画家必须行万里路,眼界才会扩大,如果只局限于一隅,势必有技穷之一日。他争取机会到国外旅游,又能从旅游中争取时间多画画。在他的许多描绘外国景物的油画和素描作品里,可以看出他对景物的选择,没有区域之分,没有种族之见,只要有艺术价值的题材,他都不会放弃。在旅游仓促期间,不能作油画,他只好多作素描,然后根据素描绘成油画。他的油画和素描都是惨淡经营的,力求完美无缺。我们欣赏到的是一幅幅完美的佳作,却未想到他的废画有多少。没有大量的废品,不会出现那么精彩的作品。陈先生的耐心,以及对艺术忠实的程度,可见一斑。